每逢年关,我们姊妹四人,无论工作再忙,事情再多,都要抽出时间,陪同爱人,领着孩子回老家过年。春晚,是年夜饭后的一道大餐,可对于一些人,并非不可或缺。有人说,过年好无聊,过年好辛苦。可不管怎么样,过年,幸福快乐还是亘古不变的主题。
和大多数在漂泊他乡的谋生者一样,我每年都选择回到鄂西五峰一个极为偏僻的小山村,陪着父母一起过年,看着一家十多口亲人“大团聚”,父亲眯缝着双眼,笑得满脸都是核桃……
对于我家而言,“春晚”仿佛是年夜饭后的又一道菜。虽然于我并不怎么可口,却是弥补内心隐隐愧疚的最好方式,一年只有几天假期回家,更是难得陪父母一起看电视。于是静下心来陪父母看电视,可是看了几个歌舞不到十分钟就如坐针毡。习惯操劳的母亲始终闲不住,刚坐下来不久又回到厨房忙个不停,开始操心大年初一整天的吃喝。“春晚”的节目还没过半,我提出要去村子各家拜访一圈。可是转悠一圈下来我才猛然发现,这个村中惟一最有过年氛围的节目,已在悄然之间成为一根“鸡肋”。家家电视屏幕上都是“春晚”,但看的人除了少数老人和不识字的主妇外,几乎所有人都更热衷于各种形式的打牌娱乐活动。要么打牌要么看电视,成为这个村子过节庆里惟一的方式。这让我想起十多年前,那时村子刚刚通电,全村人围在一台电视前看“春晚”的盛况,大家脸上无不充满了好奇和喜悦的表情。如今,这种表情已逐渐远去。
我一直对找打无兴趣,就索然无味转了回来。刚好,母亲把事做好了,也坐在一起讲话。
做过音乐教师的二姐看到我回来,说要搞自己的“春晚”。她总是别出心裁,标新立异,每年总给我们营造出浓浓的年味。她说,你们工作了一年,挺累的,难得回家过大年,你们多数都会弹拉说唱的,何不搞个家庭“大联欢”,放松一下心情啊?于是,她的建议,得到了全家人的热烈拥护和积极响应……
正读高中,在班级担任文娱委员的侄女,第一个毛遂自荐,充当了节目“主持人”的角色。我则凭借着计生宣传工作多年文娱“副导演”的优势,鼎力相助。既搞策划,又当音响师,并搬来了音响设备,拉花及彩灯等道具……就这样,一个家庭“春晚”,便在除夕的鞭炮声中拉开了序幕……
一开始,“主持人”的音乐舞蹈《我爱北京天安门》,在欢快的舞曲声中上演了,父亲边用竹筷敲击桌子作节拍,一边拭着眼角的泪花,精彩的舞蹈,赢得了全家人的阵阵喝彩。她的舞曲还没有结束,在部队当过兵的二姐夫,就闪亮登场了,他深情地向全家人鞠了一个躬,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开场白:父母大人,各位兄嫂,侄辈们!过年好!我们倾情为你们,奉献一首大家非常熟悉的歌曲——《小白杨》……在歌声的流淌中,大家如痴如醉,陶醉在美妙的音乐旋律中。
下一个节目,大姐说轮到我出场了,她拉拉我的衣襟,暗示我先唱,我说,我还没准备好,还要留作“压轴”戏呢,无奈,众人不依,我想了想,提议大家唱《常回家看看》年到了全家人的一致响应,侄女起了头, “六音不全”的合唱开始了。之后,众人你一个我一个,有唱京剧的,有唱本地山歌的,还有唱流行歌曲的,更有的唱了半截忘记了歌词又换另一个歌的,总之大家争相献艺,全家人尽情地享受在除夕的“春晚”里……
俗话说,年年过年,年年过。在物欲横流,年俗年味日渐淡化的今天,我们家却用“春晚”演绎着过年的快乐,浓浓的年味,又给合家团圆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