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过年了,不由得的就想起娘的“年花”来。
每逢过年的那一天,娘就早早的将煤油灯用干净的抹布擦得透亮,换上又粗又长的灯捻子,再把煤油灯里注满煤油。
天一擦黑,爹就开始净手,先把两盏十分神气的煤油灯摆在供桌的两端,然后点燃。灯亮了,烟浓了,年香了。爹接着上香,捧上猪头,祭拜祖宗、天地诸神……
堂屋里烟雾缭绕,煤油灯上的捻子一点点的往下燃烧,往前堆聚一点,往后堆聚一点,往左、往右,“花”开了!娘笑了,爹乐了,我蹦起来了——好吃的东西马上就要来了。这时,娘会变戏法的拿出平时见都见不着的东西给俺吃:一会儿,娘进房里捧出一小捧花生;一会儿,娘进房里拈出几个“糖果子”;一会儿,娘进房里抓出一把南瓜子……
俺吃着,娘忙着擀面皮,包饺子。时间过的真快啊,爹估摸着已是后半夜了,就开始忙着“接年”了,打一捧清水,重新净手,下三小碗饺子盛进碗里。娘拿出针来,小心翼翼的挑挑灯捻子,生怕动了红红火火的两朵“花”。爹的鞭炮一响,我就又可以开吃了——饺子那个香啊,把瞌睡都熏来了。筷子还在手里拿着,喉咙里还有饺子,俺就睡着了,梦里,花开得蓬蓬勃勃的……
花——发,爹娘盼了一生,虽然没“发”,日子过得却很温馨,一直温暖到如今。
刘元明,男,小学高级教师,信阳市作协会员,酷爱文学,笔耕不辍,创作诗歌逾千首。曾获“焦裕禄之歌”全国诗歌大赛二等奖;河南省“三农这十年”诗歌大赛二等奖;全国教师征文一等奖等奖项十余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