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过年,超市里的水果、干果、糖琳琅满目,想吃啥就买啥。但曾经过年,花生、瓜子不舍得买,炸一篮子爆米花就是给小孩准备的过年礼物。爆米花是我对小时候过年记忆较为深刻的零食。
小时候,农村物资匮乏,爆米花是尚好的零食。爆米花的制作工艺相当简单,一人一炉一布袋即可。炸一锅爆米花的成本也不复杂,端一碗玉米,交两毛钱给师傅,马上就能擓一竹篮子爆米花回家。
入腊月后,炸爆米花的师傅是最忙的。从早上到天黑,嘭嘭的声音接连不断,每响一声,师傅能挣两毛钱,孩子们能吃好几天的爆米花。过年的时候,爆米花是招待客人的必备之物,家家户户都会准备很多爆米花。小孩子跟着大人一起串门子、走亲戚,无论到谁家都能吃到香甜的爆米花,吃不完了就装进衣兜里,走到哪里都可以随时掏几粒爆米花吃。
炸爆米花时,很多孩子围着火红的炉子,观看爆米花的制作过程。师傅把玉米粒倒进圆锅子内,拧紧锅子上的螺丝,放在炉子上,一手拉着风箱,一手呼啦呼啦地摇着,时不时地看看气压表。几分钟后,师傅大声说一句:“都捂着耳朵”。然后掂起锅子,口对着大布袋,一脚踩上,“嘭”地一声,一布袋爆米花瞬间形成……
炸爆米花的时候也会闹出很多热闹的事。玉米倒进锅子里,经过高温高压形成,出锅时产生很大的气浪。正因为出锅时产生的巨大的气流,大布袋的另一头要用绳子扎紧,炸谁家爆米花时,谁就要负责扎布袋口,防止爆米花冲出布袋形成天女散花的态势。小孩子顽皮,经常发生有人偷着解开布袋口让爆米花飞的事,这边师傅一脚蹬开锅子,那边爆米花顺着布袋口的方向漫天飞舞。每每发生此事,骂街声、嬉笑声就会此起彼伏,大人骂,小孩也骂,看热闹的笑着骂,炸爆米花的师傅只好息事宁人地劝说:“好啦,好啦,别骂了,再端点玉米,下锅子不给您要钱”。
吃爆米花也有娱乐的一面。小孩子兜里装满了爆米花,不但自己吃,而且还要吃出花样,看谁吃得精彩。于是,街头时不时地会出现几个小孩比赛手抛嘴接场面,用手抛出爆米花准确无误用嘴接着,准确率高者为胜。每当出现此种场面,大人们就会将比赛的小孩围成一个大圈,鼓励小孩比赛,小孩们也乐此不疲地在大人面前展露招式。小孩表演,大人观看,这是农村人的娱乐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