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全部的写作不证明任何东西,而只是为了说明,这个村庄、这个家门口是世界的中心,但是全世界人意识不到这个点,你无法证明。我希望以文学的方式告诉全世界的人:无论地球怎么样地旋转,它的中心是在中国的,中国的中心在河南嵩县,嵩县的中心在田湖那个村庄。……文学上,田湖给我带来的影响已经是超出我们的想象,它不简单是给你一个故事、一个人物、一个情感,而是给了我理解世界的方式。”
“一个丰富的生活环境一定会给作家提供更多的资源,河南有一亿的人口,发生的故事一定比三千万人口的地方故事多,在中国历史能找到的事情,在河南都能找到。上海人做的事情河南人可能也在做,但有一点,河南人做的事情别的地方的人不一定做。”
阎连科说:“我想这就是河南的独特之处,河南的文化囊括了全世界的文化,她和新疆、广州,和最富裕、最贫穷的地方都相似,无论是权利、黑暗、光明等,河南的文化都非常丰富,这恰恰是她的资源。”
“但是得注意,你可以把全世界的故事放到家乡来说,但你有没有能力把家乡发生的故事扩大到全世界?我觉得作家不仅要能把外面的事情拉回来说,还要能把这块土地上的事情放出去,这是互动的,从某种程度来讲,我这样经历的人认为后者更重要,我们要把这块土地上的文化放出去,放到世界范围内或者更远,超越河南以外的地方,创造出跨越空间、超越时代的作品。”
随着年龄的增长,阎连科经常会产生一种感觉,“我经常怀疑可能明年都写不出来东西了”,在他看来,这种怀疑对自己是一种警惕,与之相比,他更在意的是阅读的停滞,但是他对优秀的作品始终保持着赤子之心。“这种渴望是一种侥幸心理,是唯一让我持续写作的动力,是我不忘初心的坚持。”
聊至此,阎连科有些自嘲:“或许我们写不出来,但我们不能不去想这件事情。”顿了顿,他又说,“我常想着等哪天心里安静了,围绕黄土写一本书,我一直对这片脚下的热土予取予求,它是我最熟悉的存在,虽然要写什么内容我还不知道,但我很清楚的是写黄土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。”